◆ 独 家 专 访 ◆
高润喜(别署半觉)
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
现为中央民族大学美术学院副院长,教授、博士生导师
长期从事现代水墨与重彩绘画创作与教学
形成独特的现代艺术风格和品位
是具有学术影响力的画家、美术教育家和艺评家
如何走上绘画道路的,谈谈启蒙老师的作用?
高:我的艺术简历可以从1973年11月13日算起,之所以会把时间精确的天的单位是因为11月13日那天《包头日报》发表了我的中国画处女作——《学工新课》。那副促使我走上绘画道路的中国画,是在包头第二十中学刘思平指导下完成的,他是我的第一个启蒙老师。正是这幅作品使我有信心走上了正式学画的道路。
身为内蒙人,草原文化对您艺术创作产生过怎样的影响?
高:本人生在内蒙古但是实际上是晋商的后代,但草原文化一直环绕在我的身边,从小听嘎达梅林使我对蒙古族的历史文化,特别是英雄人物的向往,嵌入了我生活的方方面面。世上只有大海和草原最为开阔,无论是草原还是大海都不属于农耕文化,那是一种流动的移民文化,特别是马背民族的视野和心胸使我看到了更为广阔的蓝天。游牧文化在中国文化当中占有重要地位,没有草原文化中国文化会是封闭的,所以草原文化虽成为即将消亡的文化历史,但是她的精神早已融入中原文化的血脉之中,成为中华文化文明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。艺术创作是独立、自由的,她是体现人类内在精神需求的表达,草原文化恰恰象征着追求独立自由的精神,这就是我钟爱草原文化的原因。在我的创作中虽然草原文化并非我的全部追求,但是他在我早期创作中占有很大比例,因为我的启蒙老师刘大为、贾方舟还有他们的老师妥木斯都是草原史诗的歌手,现在已经形成的草原画派,在中国现代美术史中独树一帜。正是草原画派开启了我少年时代的艺术理想。
您毕业并执教于中央民族学院艺术系,为什么会选择教师而不是做一个职业画家?
高:因为改革开放,院校遵循国家的分配制度,那时还不存在职业画家这种职业。从主观上说,我喜欢教师这个职业,喜欢教学相长的校园氛围。于是我1982年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后,分配到中央民族学院艺术系任教,有幸与刘秉江、周菱、秦元阅等成为同事。也是由于与他们的相识,我开始对现代重彩绘画的探索,先后创作了《五月》为代表的草原系列和以《晨练》为代表的京城系列作品,前者入选了建国35周年美展,在中国美术馆展出。这时开始大量吸取西方现代绘画的理论和精神,在现代形式和色彩构成上用工很多,渐渐形成了浓墨重彩的装饰构成彩墨画风。
在您执教美术学院期间,是如何做到创作和教学相平衡发展的?
高:作为教师来说,创作的时间是少了,但是也正好留出思考的余地。而且每一批学生会提出不同的问题需要教师来答疑解惑,同时也是触动我思考的动力。与学生们的交流中也让我能一窥当下年轻人的审美情趣,激发我对传统的革新。
几十年的教学经验带给你哪些启发?对于目前国内艺术类院校教育体制,您认为还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?
高:教育最重要的是有因材施教思想何个性化的教育手段。由于扩大招生,教师没有足够的时间与每一位同学细致交流,现在的美术教学普遍重技巧不重常识和理论,比较重视技术而轻视艺术教育,这是目前存在的严重缺陷。
您的艺术风格是怎样的,主要涉及哪些题材?
高:作为一个当代艺术家,必须对传统与现代艺术有广泛而深刻的认识,否则何谈创新。我认为,洋为中用、推陈出新永远不会过时。我一直受林风眠、吴冠中融合中西思想的影响,积极吸收西方现代艺术和现代主义艺术的优秀成果,力求寻找一条适合自己个性和艺术理想的道路。1973年至1978年是艺术的启蒙阶段;1978年至1982年是艺术的起步阶段;1982年之后至今是寻找艺术语言、完善艺术风格的渐进阶段。总的来说,我喜欢表现主义和文人画,并希望把二者融合起来,创造一种既理性又不失去感觉的极简主义写意绘画风格。
题材主要涉及人物、风景、静物。对这三者我并没有明显的偏爱,只是随性随机,我不想让风格、题材或材料来束缚自己的创作思想,总觉得我的艺术疆界还可以进一步拓展。
请介绍一下您近来的艺术思考和展览计划?
高:我认为,画家的思维方式一定要多维,除了要考虑空间时间对比,更要学会体会一种在场感!脱离了在场的现场感,创作的作品就会失去很多东西。现在说创作。我过去的创作基本上就是抒发自己的情感,因为我从来没有按照画展要求去创作。在创作方法上一直是中西结合来者不拒。其中感性大于理性,借鉴大于建设,解构大于重构。我今后的发展趋势是更加理性的建设,去重新建构我的画面结构,以更为严格的方式去完成自己写意极简主义的追求。并且要大大发挥宣纸与笔墨书写的特性优势及色彩优势。创作出适应多种环境、空间、时间欣赏的艺术作品,并开始认真考虑作品的延伸形式和去向。以上是关于在场与重构的艺术思考,提出来见教与同行。
俗话说,人生如梦,转眼百年。高润喜感叹如今已年近甲子,即将从教学副院长的岗位上退居二线。虽说在教学之余从未间断过艺术创作和思考,但毕竟不是专业画家,不能全身心投入绘画创作。现在真有一种即将解放的感觉,终于可以实现一个艺术家的梦想了.